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版型宽大的“无性别主义”服装在今年618购物节中异军突起,其中最大的品牌一天就达到1900万元,半天就超过了前一年一天的销量。这种风靡国际T台的时尚风格,在电商时代找到了深入中国大众的方式。 “无性别”对于树鹏意味着特立独行,大学时代就被女款的长衬衫和廓形西装吸引的他,追求在服装上打破固有的边界,却从不以“无性别”自居。他2016年大学毕业后,创业开店,把女友的一件过膝的浅蓝色衬衫搬进店铺,改成黑色和藏青色拼接的Polo衫后,当作男装卖。 但国内不接受类似的风格,更喜欢中规中矩的优衣库,他改造的那件男装只卖了个位数,投入的10万元亏了七八万。当他2018年重出江湖,创办unvesno时,却意外获得成功。一年多光景的差别,并不是“打破性别边界,男女服装任意穿搭”观念的流入,而是一个借“无性别”之名,歪打正着的故事。 歪打正着的风潮 树鹏在广州梦想着改变广州人民的审美时,在杭州的大学里读服装设计的郭佳祥还是一个热爱滑板的青年,闲暇时和朋友在广场上玩滑板。像许多中国主打“无性别主义”风格的品牌一样,日后创办nocao弄潮品牌的郭佳祥始终没有处在无性别的风潮中。 郭佳祥在2015年毕业后入职太阳鸟,当时的兴趣仍在滑板上,他记得有一次公司要推出与滑板文化相结合的主题服装,正赶上他的特长。他自告奋勇,翻阅国外知名的滑板品牌杂志,或是与Vans等滑板品牌做合作。那时的积累让他产生巨大的兴趣。工作两年后,2017年他决定和另外两个玩儿滑板的朋友一起,回到杭州,创立自己的品牌。 刘光耀就此在国内首次提出“无性别主义”的服装,他要面向15岁到30岁的学生和刚毕业的年轻人,做所有款式都是男女同款的服装,并且定价都在数百元。郭佳祥也发现,相比于运动风格的潮牌,“无性别主义”的受众也将更为广泛,“男女都能玩儿的滑板,本身就是无性别主义的体现”。 设计男女同款的衣服,他们首先面临版型的问题。一方面,因为同一款产品要同时覆盖1.55米的小个子和1.85米的大个子,所以版型必须整体偏宽松;男女体型关键部分的差异也要协调,刘光耀介绍,比如面对男生肩宽、女生肩窄的情况,就要做成落肩袖或连肩袖的设计,削弱肩的概念。 顾客的审美需要被培养,而许多品牌均把2018年前后,当作“无性别主义”在中国兴起的开始,除了无性别品牌雨后春笋般冒头,各方力量也在合力“破圈”。2017年、2018年间,服装圈的“国潮”开始勃发。树鹏记得,那一年LV和潮牌Supreme推出联名款,吴亦凡、权志龙等当红明星与街头文化挂钩,第二年,LV更是聘请街头品牌Off-White主理人做品牌男装创意总监,处于潮流底层的街头文化跨进奢侈品最顶级的领域,使得街头文化的知名度最大化。 “无性别”当时在国内作为其中一股分支,紧随其后。它带来的最大收获,是广阔的大众。刘光耀告诉本刊记者,自己的线下店里最经典的场景是,“女朋友拉着男朋友买衣服,女孩穿着很漂亮,男生看到有同样的版式,就买下情侣装”。一个在潮牌的浪潮中兴起的风格,反倒将潮牌吸纳其中,成为一个能与男女装并列,重新被发现的品类。 潮流的大众渠道 “其实优衣库就是最大的无性别品牌,因为他们在创立之初就要做男女老少都能穿的衣服。只不过他们的衣服大多是基本款,而且区分男女。我们做的,不过是相比基本款能够容纳更多元素。”刘光耀说。“无性别”的概念由此成了一个筐,文艺、复古、潮牌都能往里面装。“核心只在于把产品做成男女都能穿的版型”,也成了所有主打“无性别主义”品牌的共识。 品类崛起的趋势若隐若现。郭佳祥也卖西装,他发现如今做主力消费群的90后,本身对西装不太感兴趣,现在的工作也没有对正装有非常高的要求,相比80后的一代,本就相对自由和休闲,“所以西装在不断被压缩,分出来的份额基本被针织卫衣类和外套夹克外套类的服装瓜分,而‘无性别’这两个类别都有所涉及”。 推动“无性别主义”摆脱潮牌的“胎记”,以期跳出时尚的更迭,获得更持久的生命力,成为众多商家的目标,他们或多或少地都选择淡化“无性别”本身的概念。而几乎所有“无性别主义”的店也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:不断有女生在后台说,“我是女生,可以穿你们店里的衣服吗?”店家往往都会鼓励对方尝试,“适合、喜欢就留下来,不合适还可以退”,认同由此慢慢积累。 虽然“无性别主义”已非“Unisex”,却仍能帮助年轻人打破边界。有了这个概念,别人对自己的穿衣风格指指点点,就有借口反驳他,“你可以去查一下,这是一种时尚。” (来源:三联生活周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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